他匍匐在树林里,褐色的地面上积着一层松针。他双臂交叉紧贴地面,下巴垫在上面屏息凝神,头顶上空,风从松树梢上呼啸而过。他俯躺着的山坡坡度不大,再往下却陡峭得很,他看见一条黑色的柏油路蜿蜒穿过山口。沿着柏油路有条小河,山口远处的河岸上有家锯木厂,拦水坝泻出的河水在夏天的烈日下就像一条白练。
“那就是锯木厂吗?”他问。
“是的。”
“我记不得了。”
“你在这儿时还没建成。老锯木厂还在前面,离山口很远。”
他把影印的军用地图摊开摆在地上,仔细端详。老头儿从他肩后看着。这个老头儿虽矮却很结实,身穿一件农民的黑罩衫和一条硬邦邦的灰裤子,脚上是一双绳底鞋。他因为爬山而累得气喘吁吁,一手搁在他们带来的两只沉背包的其中一只上面。
“这么说从这里是看不到那座桥了?”
“看不到,”老头儿说,“山口这一带地势平坦,水流不急。再往前,就在公路拐进林子不见踪影的地方,地势陡降,那里有个很深的峡谷——”
“我记得。”
“那座桥就横架在峡谷上面。”
“他们的哨所在哪儿?”
“有个哨所就在你看到的锯木厂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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