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进行生死对决的日子。
这一天,段凌天没有进七宝玲珑塔修炼,而是走出了房间,坐在小院里面的石桌前,静静的品味着茶杯里面的香茗。
看起来悠然自得,一点都不像是明天就要进行生死对决的人。
偶尔有几个外门弟子路过,隔着缕空的院门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摇头,“看来段凌天师兄已经放弃了。”
“可惜了段凌天师兄那么好的天赋,明天却是要陨落了。”
“天妒英才呐!”
……
不少外门弟子都为段凌天感到可惜。
而也有不少外门弟子,眼见段凌天似乎自暴自弃,一时也是不由大喜,“看来,我昨天在段凌天师兄那里下注的功勋点,明天就能连本带利拿回来了。”
“这个还需要看吗?明天的生死对决,根本毫无悬念。”
一些外门弟子,不管段凌天在生死对决前有什么表现,都不觉得明天之后,段凌天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在他们的眼里,段凌天已经是一个死人。
不管外面如何热闹,段凌天静静的坐在小院的石桌前,心里想着念着的却不是明天的生死对决,而是他的那两个未婚妻。
“再过十个月,我必须回去一趟!不管孩子有没有出生,我都要等到她们出生。”
段凌天喃喃自语说道。
再过十个月,距离他当初离开海外圣岛‘半月岛’,就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也不知道,两个小妮子现在如何了……还有小黑、小白和小金他们。还有雪奈……她也一定很担心我。”
段凌天的脑海中,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掠过。
这些身影,还有身影主人们的音容笑貌,都给段凌天的心带来了浓浓的暖意。
然而,段凌天却是不知道。
如今的海外圣岛‘半月岛’,随着一个金袍中年男子的降临,已然彻底变了天。
如果他知道,怕是会毫无顾忌的赶回去。
夜幕逐渐降临,段凌天回房以后,还是没打算修炼,而是躺在床上,静静的进入了梦乡,睡了一个好觉。
在旁人眼里,他来到月耀宗,不过两个月。
而事实上,他却是在七宝玲珑塔的第二层空间里面,待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六个月,也就是半年。
这半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修炼,从未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的睡过一次觉。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当段凌天走出院子的时候,却发现烈日已经高高升起,悬空而立,“已经这么晚了?这会儿,想必人都到演武场了吧?”
正如段凌天所想。
月耀宗歪门区域的演武场上,人流涌动,整个外门的人,除了大长老‘东方权’以外,只要是没有闭关修炼的人,几乎都来了。
甚至于,就连内门区域也有不少内门弟子过来凑热闹。
其中,周奇赫然在列。
宽敞的演武场,除了中间空出一片场地,周围都围满了人。
而空出来的那一片场地中,如今正有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男子静静的落在那里,闭目养神,不动如山,宛如一尊雕像。
此人,正是月耀宗外门排名第五的外门弟子,冯帆。
同时也是《地榜》上赫赫有名的脱凡境巅峰强者。
“段凌天师兄怎么还没来?”
“他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应该不会吧。段凌天师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失信的人……而且,这件事,东方长老也在关注,他就算想逃,逃得走吗?”
“这倒也是。”
……
噪杂了一阵的演武场,逐渐的又恢复了平静。
“段凌天,今天看你怎么死!你死以后,我会将消息传回家族,小煜要是知道你被杀死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邓威立在演武场一侧,脸上冷笑连连,仿佛已经看到段凌天被冯帆杀死的一幕。
“段凌天,希望你能活下来。你的命,是我叶满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杀死冯帆,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叶满比你强!比能杀死你的人强!”
叶满立在人群的角落,眼中寒光凛冽。
虽然段凌天还没来,但他心里的执念却是已经升腾而起。
他当初堕入魔道,便是因为段凌天,他想要超越段凌天。
如果段凌天死了,他无疑会失去目标……然而,他却想好了后路,如果段凌天被杀死,他的执念将不再是段凌天,而是‘冯帆’。
外门长老‘黄诚’,立在一群外门长老之中。
不同于除董冲外其他外门长老的脸色阴沉,他的脸上却是挂满了笑容,仿佛春风得意。
三十六万赌注,押在冯帆的身上,在他看来,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
赔率虽低,但好歹也是三十赔一。
一天的时间,连本带利,多赚一万多功勋点。
念及至此,他自然高兴。
“段凌天师兄来了!”
不知道谁眼尖,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小院区域向着演武场走来的那一道紫色身影,同时惊呼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顿时,演武场上的大多数人,纷纷看向段凌天。
“他就是段凌天?”
从内门区域过来凑热闹的一些内门弟子,不由面露惊讶。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刚进月耀宗,就名扬整个外门区域,乃至内门区域也有所耳闻的外门弟子,看起来竟是这么年轻。
“段凌天!”
周奇盯着段凌天,眼中寒光凛冽。
他万万没想到,半年前被他视作蝼蚁,甚至于懒得杀的人,竟然有那般可怕的天赋,成长到了这一幕。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可以让他回到半年前,他一定会将这个当时不起眼的小子给杀死,以绝后患。
不过,想到今日之后,世上便再无这么一个人,周奇的心里充满了愉悦。
“周奇?”
演武场上的人虽然多,但段凌天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周奇,心下不由冷笑,“好好看着吧……准备迎接我给你们一脉的‘礼物’。”
半年前,周奇强势降临丘山城城主府的一幕,他至今历历在目。
当时俯瞰着他,将他视作蝼蚁之人,如今距离他也是已经不再遥远……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有信心全方位超过他!
给他一年的时间,折算成七宝玲珑塔第二层的时间,便是三年。
“放肆!该死!”
察觉到段凌天挑衅的目光,周奇脸色一变,好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即便段凌天展现出妖孽天赋,但在周奇的眼里,却一如半年前一般,只是一只蝼蚁。
而今天,就是这样一只蝼蚁,竟敢用这种目光和他对视?
一时间,周奇只觉得火冒三丈。
“帆师弟……这个段凌天,我希望你能将他虐杀!虐杀得越惨越好!”
深吸一口气,周奇看向立在演武场正中空地上的冯帆,有些气急败坏的真气传音说道。
听到周奇的声音,冯帆点了点头,同时睁开了双眼。
同一时间,段凌天顺着一群外门弟子自动让开的一条路,来到了演武场正中区域,来到了冯帆的对面,和冯帆彼此对峙而立。
“段凌天?”
冯帆眉头一掀,淡淡问道,言语之间,语气居高临下,就好像是一个上位者在俯瞰着下位者,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冯帆?”
段凌天没有回答冯帆,而是不紧不慢的反问道。
“这么迟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冯帆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言语间充满了讽刺。
“迟?”
段凌天淡淡说道:“你只约了我今天在演武场对决,似乎也没规定什么时间吧?别说我临近正午就来了,就算我晚上来,也不算爽约。”
“嘴巴倒是挺厉害的……只希望,一会动起手来,你的实力能跟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冯帆冷笑道。
“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段凌天语气一如先前般平静,脸上古井无波,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自信,竟敢接我冯帆发出的‘生死决战帖’……今日,你能死在我冯帆的手里,也算是你的福气。”
冯帆淡淡说道:“你死以后,黄泉路上,好好记住……杀你的人,是未来的‘圣境强者’!每每想到这里,想必你也可以自我安慰。死在未来的圣境强者手里,不丢人。”
“未来的圣境强者?那也得你有命突破到‘圣境’才行!”
段凌天不紧不慢的回应,言语之间,毫不留情。
既然已经确认冯帆是刘焕一脉的人,是来要他命的,那他自然也是无需与他客气……就算客气,难道对方就能断了杀他的念头?
舌灿莲花,唇枪舌剑。
一番口头争锋下来,却是段凌天这边略占上风。
“说再多废话,也改变不了你今日必死的事实。”
似乎知道继续说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任何好处,冯帆没打算继续多说什么,话音刚落,浑身上下便升腾起一缕缕金芒。
整个人宛如披上了一层金衣。
“这是……”
看到这一幕,段凌天忍不住一怔。
这看着怎么那么像他现在修炼的‘银布衫’,以前修炼的‘铜布衫’?
1450.第1450章 战冯帆!
“是金布衫”
“金布衫,乃是银布衫的升级版是我们月耀宗中仅有的几套人阶上品圣品武学中的招式。 ”
“天呐没想到冯帆师兄修炼的竟然是人阶上品圣品武学”
随着冯帆身上金芒闪烁,犹如穿上一层金衣,周围的不少外门弟子纷纷惊呼。
他们虽然知道冯帆的实力强,更是地榜强者,但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从来没有见过冯帆出手就算见过冯帆出手的,也没有见冯帆施展过金布衫。
“金布衫银布衫的升级版原来如此。”
听到周围的议论,段凌天恍然大悟。
但心里还是有些震惊,“这金布衫,乃是人阶上品圣品武学里面的招式。而月耀宗的人阶上品圣品武学,据说只是借阅一次,都需要花费三万功勋点”
“这个冯帆修炼的金布衫,怕是最少也修炼到了第二境界说明他最少借阅过那套人阶上品圣品武学两次,需要花费六万功勋点。”
念及至此,段凌天也不由咂舌,这个冯帆的家底,根本不是一般的外门弟子所能比的。
甚至于直追外门执事
要知道,段凌天前两天设下的赌局,来下注的外门弟子,下注的功勋点最多的,也不过几千功勋点。
当然,下注的外门弟子,并没有包括冯帆在内的外门排名前五之人,也就是名列地榜的那五个外门弟子。
“银布衫的升级版又如何我的银布衫,如今已经修炼到最高境界炉火纯青,威力之强,足以比拟修炼到第三境界的金布衫。”
“而且,我的身体本身就非常人所能比,一旦施展银布衫,将能展现出更强的威力”
对于自己修炼的防御招式,段凌天自信满满。
他的身体本身就强,据火老所言,甚至于可以胜过那六爪神龙一筹,直追七爪神龙论防御,冯帆根本不可能和他比。
当然,段凌天也清楚,冯帆现在施展出金布衫,并非只是为了防御,也是为了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
不管是铜布衫,还是银布衫,一经施展,除了可以增强身体防御以外,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施展者的身体素质。
作为银布衫的升级版,金布衫必然也是一样。
境界不同,增强的效果也不同。
当然,影响最大,还是自身身体的基础。
这一点,冯帆根本没法跟段凌天比。
即便冯帆将金布衫修炼到了最高境界炉火纯青,他施展的金布衫,也只有真气形成的防御力能对段凌天产生阻碍。
至于增强的身体素质,在段凌天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增强跟没增强没有区别。
而这一切,也是因为冯帆本身只是凡人之躯。
而他段凌天,身体之强,便是纵观整个道武圣地,人类就不说了,就算是那些天生身体强大的圣兽、蛮兽,怕也是没有一只比得过。
在段凌天面前炫耀身体素质,根本就是在班门弄斧,跟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没什么区别。
“段凌天,不得不说,你很幸运要知道,自我杀进地榜以后,便没再跟外门弟子交过手。今日一战,你便是死了,也足以自豪了。”
冯帆抬手之间,手中多出了一柄剑,一柄厚实宽阔的重剑。
不用于一般剑的轻盈,这柄剑却是怎么看怎么笨重这么大的块头,便是舞动起来,怕都是会有不小的难度。
不过,重剑握在冯帆的手里,却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般。
“死了还自豪”
段凌天冷笑,“这种自豪,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帆师弟,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将他虐杀了就是。”
周奇的真气传音,传入冯帆的耳中,让得冯帆面容一凝,目光如电射向段凌天。
嗖
下一刻,他身形动荡而出。
在段凌天左眼的视野中,周奇单手握着那比他的身高还要长的厚实重剑,犹如一阵风吹来,转眼功夫,已是到了他的附近。
周奇身形动荡的时候,甚至给了段凌天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这一刻,他好像化身成一只大鹏鸟。
“鹏飞九天”
与此同时,一声惊呼也传入了段凌天的耳中,有一个内门弟子认出了周奇修炼的身法招式这是和防御招式金布衫同属一套人阶上品圣品武学的招式。
“难怪他的动作,跟那大鹏鸟极其相似原来他修炼的身法招式,名为鹏飞九天。”
段凌天暗道。
“段凌天,接我一剑”
冯帆片刻就到了段凌天的近前,爆喝一声以后,手中重剑周围泛起一缕缕青色的真气光泽,同时重剑对着段凌天当头压来。
这一刻,段凌天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冯帆手里的不再是一柄剑,而是一座巍峨巨山一般。
一柄重剑,动若风雷,犹如巍峨巨山般向着段凌天压下。
轰轰轰轰轰
重剑所过之处,风雷声连绵不绝,所落向的空间范围内的空气,仿佛都被一下子抽空。
而段凌天,也成了重剑镇压的对象。
“重若泰山”
又有一个内门弟子惊呼,认出了冯帆施展的攻击招式,和金布衫、鹏飞九天来自同一套人阶上品圣品武学。
这一攻击招式,讲究的就是力。
力出,不管是什么兵器,一经落下,都犹如泰山般轰落而下,将对手给砸成饼。
“接你一剑又有何难”
面对冯帆来势汹汹的一剑,段凌天冷然一笑,抬手之间,射日弓现,真气凝形的箭矢闪电般射出,犹如夜空中一闪而逝的流星。
陨星一击
犹如流星陨落的一剑,对着冯帆手中的重剑射出,轰然击在上面。 伴随着一声力量相撞产生的巨响,一股股浩瀚滚动的气浪席卷开来,蔓延整个演武场,令得在场众人身上猎猎作响。
段凌天射出的一箭,令得重剑一阵,向上偏移少许,力量随之消耗殆尽。
“螳臂当车”
虽然惊讶于段凌天那仓促一箭蕴含的力量,但冯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一举镇压段凌天的好机会,手中重剑一颤,继续向着段凌天压下。
当然,这一剑是仓促压下,威力比之先前,弱了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冯帆却有自信。
这一剑,必然能在段凌天射出第二箭之前,落在段凌天的身上。
“谁螳臂当车还不一定呢。”
段凌天淡然一笑,手中射日弓凭空消失,下一刻,整个人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握拳,一双铁拳随之迸射而出,犹如两颗迅疾射出的炮弹。
这一幕,让得围观的一群人都傻眼了。
段凌天这是打算空手接下冯帆这一剑
虽说冯帆这一剑,威力远不如先前的一剑,但也似乎不是段凌天能空手接下的吧
“白痴”
周奇嗤笑一声,仿佛已经看到段凌天被冯帆虐杀的一幕。
“这个段凌天有圣器也不用。找死吗”
叶满皱眉。
外门长老黄诚满脸笑容,他好像已经看到一万多功勋点在向他招手。
“找死”
眼看段凌天竟想空手接他一剑,冯帆顿时面露不屑的讽笑一声,就算是入圣境初期的武修,在他这一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
“竟然你想早死,那我就送你上路”
冯帆手中巨剑轰然压下,威势虽不如先前,却也是万夫莫敌,犹如一座山压下,所过之处,仿佛能遮天蔽日,颠倒乾坤。
面对冯帆的不屑,段凌天却是难得的没有回话。
他跨前一步,双拳齐出之时,全身上下便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银色光泽,让得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银衣给笼罩,璀璨夺目。
正是已经被他修炼到最高境界的银布衫
银布衫一出,几乎将他体内的所有潜能激发,一身纯粹的肉身之力,尽数全爆。
如果没有表面的那一层璀璨银光,在场之人肯定可以看到,段凌天的一双拳头之上,青筋直跳,每一次跳动,都是那么的孔武有力。
如果段凌天将一身衣服脱下,所有人必然都能看到,在淡淡银衣下的隐藏的肌肉,正尽数隆起,虽不夸张,却也是恰到好处。
“破”
面对冯帆轰然落下、近在咫尺的一剑,段凌天双眸陡然一凝,一双泛着银光和真气光泽的铁拳,席卷而出,犹如两头蛟龙出洞。
两头蛟龙呼啸而出,迎上了轰然落下的巨剑,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去势汹汹,掀起一阵阵风雷之声。 砰
伴随着两声炸雷般的巨响,以两个点为中心,两股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的气浪撞在一起,令得虚空仿佛都要被震裂。
撞在一起的气浪,在重力强如道武圣地的环境,都是形成了一股小型的冲击波,席卷开来。
在场修为达到脱凡境大圆满以上的武修、道修,只要仔细看,都能看到那在空气之间,犹如涟漪般荡散开来的波纹。
波纹一圈圈蔓延开来,继而将他们也波及在内。